如果此刻孤单

不妨抬头看看月亮

文丨李月亮猛犸姑娘

每晚八点半陪你看世间

最近几天，上海新增新冠感染人数持续上升。

4月6日一天就增加了近2万，现在已经有本土感染者10万例。

10万例啊。清零难度可想而知。

上海真是有一场大仗要打。

疫情中的上海人到底有多难？

看看他们就知道了。

01

居委书记带着哭腔说……

这两天，有两段电话录音很火。

第一段，是一个护士打给居委会书记的。

这位护士，自己住的楼被封了，可医院又特别缺人，急招她返岗。

于是，她给小区的居委书记打了一通电话，看能不能放她出去。

说着说着，两个人都哭了。

这段录音后来上了热搜，你一定要听——

听得出，这位书记特别为难。

护士家的楼里有确诊，照理是不能轻易出去的。

可上海的医护人员非常紧缺，真的需要她返岗。

书记自己做防疫，特别知道人手有多紧张：

“很多人都要上门（核酸），现在整个小区就3个医生，怎么上门？我们现在是真的没有人。”

“唉，我不管了，你既然是医务工作者，为了上前线你就去……”

他的哭腔，听得人破防。

疫情之下，书记和护士各有各的艰难和无助。

但还都顶着巨大的压力，想方设法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不容易。

后来得知，这位书记曾是一名军人，在部队待了16年，去年夏天才开始当居委书记。

这次上海疫情，他一直睡在办公室，两个椅子一搭，睡了一个月。

我们应该谢谢他。

02

另一个女书记也哭了

还有一段录音，是一个女业主打给居委书记的。

她家的楼里，出了两个阳性病例，但始终都在家里，没有集中隔离。

她很担心会被感染，打电话质问书记为什么不处理。

这段录音，也是越听越揪心。

女书记的委屈和疲惫，溢于言表。

她知道自己的小区里有阳性，应该及时转走。

但当时因为感染者太多，隔离点都满了，防疫办没办法，她更没办法。

居民都去质问她。

打爆她的私人电话，甚至直接去找她闹。

她理解大家的担心，知道大家都很难。

但她其实更难更急更忧心。

其实她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现在的工作是帮居民买菜，都是我个人垫资，垫了几万块。

我现在就是贴钱还卖命。

我每天面对你们的电话，心里承受很大的压力……”

但尽了全力，依然各种搞不定，她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哭着说：

“这个大白我也不想穿，我最好也把自己关在家里，我也不想上班。

我今天早上跟领导已经讲了，我没有能力来处理这些问题……”

听着录音，真是心疼这位女书记。

一个高赞评论说得对：

她其实是个好人，一边要强压着内心的害怕，一边硬撑着自掏腰包帮助居民，想要把事办好但无能为力。明明尽了自己全力，却不被理解，责任其实不在她……

好在，录音传开后，人们理解了她。

小区里很多人报名志愿者，要来帮她的忙。

这种时候，理解万岁吧。

03

19个人在高架桥下，困了7天

这19个人，从3月31号起，就被“困”在了上海的高架桥下。

他们是一群司机，为了方便给封控的小区送物资，不敢回家。

怕一回家，就会被封在小区里，出不来了。

他们找了个能遮风挡雨的高架桥，“住”在了下面，随时待命。

没想到，一困就是7天。

4月6号，他们自己也没物资了。

附近的居民知道了，送来了锅、面和蔬菜。

19个人就拿砖头垒起了土灶，搭伙做饭。

“老乡自己也没多少吃的，能匀点东西给我们，真的很感动。”

困境中满怀善意，艰难中彼此守护。

这是普通人身上，最动人的光辉吧。

04

8小时的疯狂采购

3月27日晚上8点27，上海发布通告：

从28日早上5点起，浦东将开始封控，进行核酸筛查。

后来的8个多小时，半个城的居民连夜出动，抢购生活物资。

浦东超市里，一个拖着三大袋泡面的背影，冲上了热搜。

随后，大家纷纷开始学习“囤菜大法”。

怎么样让绿叶菜放久一点，什么菜能囤半个月也不坏，是最受欢迎的话题。

我在上海的朋友说，现在买菜的APP，能轻易抢到的，只有鲜花。

真正的意外到来的时候，普通人的慌张，都一样。

05

她一个人，在便利店住了20天

公众号《外滩TheBund》，讲了一个普通店长的故事：

32岁的李娜，是上海一家便利店的店长。

她住的小区封了，但便利店还要营业。

疫情严峻，人心惶惶，大家太需要一个正常开门的便利店了。

于是李娜决定留下来看店，不回家了。

从那天起，她一个人在店里住了23天。

没有床，她在仓库找了几张厚纸板，地上铺一层，就睡在上面。

二十天，她没洗一次澡。

偶尔端个盆到外面洗头，也觉得不太好看，都是速战速决。

她和老客人之间有个微信群，原来只有30多个人，这段时间一下涨到了300人，很多都是被封在家里，需要送货上门。

她不会骑车，经常走路给顾客送过去。

有一天下大雨，她在外面拉车送货，棉鞋湿透了，特别难受。

群里有顾客知道了，要把自己家的鞋给她。

她看了照片，觉得人家的鞋太好，自己天天在外面跑，糟蹋了，就没有要。

她说，最难受的一次，是一位在附近巡逻的警察来店里买早餐，但货架是空的，吃的都卖完了。

那位警察很失望，说，饿着肚子找了一大圈，就你们家店还开着，结果还卖完了。

“看到他走出去的背影，我心里真不是滋味。”

还有一次，她劝一个顾客把口罩戴好。

结果对方被激怒了，劈头盖脸一顿骂，还砸了收银台。

她特别委屈，当着好多人的面哭了。

好在，大家都站在她这边，帮她说话。

有的顾客义愤填膺，比她还激动。

——其实大家都是心里是有一杆秤的。

越是在特殊时期，人们越会努力表达善意，维护正义。

这样的故事，这样平凡或伟大的普通人，在疫情期的上海，比比皆是。

06

居委会把菜藏起来不发？

3月29号，上海一个业主群有人爆料。

说小区的蔬菜到了，可居委会却“藏起来”，不给发。

居民们很生气，和居委会发生了争执。

最后民警来了。

一问居委，他们也挺委屈，说菜是凌晨到的，因为今天小区要组织全员核酸，所以耽误了发。

下午五点，正在给志愿者发饭，就有业主拍到菜，发到了群里，引发争吵。

最后，小区发菜发到半夜，终于发完了。

而焖了一天的菜，都有点烂了。

当正常的社会秩序被打乱，就很容易出这样的糟心事。

可能谁都没做错什么，但莫名就陷入纷争里，大家都很生气，也都很委屈。

只能说，非常时期，理解万岁吧。

07

65岁的志愿者，打架去世了

有时候，冲突不只伤人心，还会要人命。

4月4号，上海静安一个小区，因为肢体冲突，发生了一起命案。

65岁的老解，是小区的志愿者。

那天，他本来好好地在为大家做核酸检测维持秩序。

都快结束了，他侄女的儿子，23岁的小薛翩翩来迟。

来得晚不说，还乱扔垃圾。

老解是他的长辈，又是志愿者，气不打一处来，就教育起了孩子。

结果小薛也很气，和老解打了起来。

大家好不容易劝开了两个人，老解却倒地不起。

居民们轮番上阵急救，最后拉去医院，人还是没了。

最后，小薛也被刑拘调查。

一场悲剧。

可能在这样的疫情下，大家心里都很焦灼，也特别容易爆发冲突。

所以眼下，大家一定要学会控制好情绪，不管跟亲人还是外人。

08

主人前脚走，后脚狗被打死了

4月6号，浦东的一只宠物柯基，被打死了。

理由你肯定也能想到：

狗的主人阳性，被拉去隔离了。

这个消息，有点让人难以置信。

关键事情发生在上海。

犹记去年，上海一个“居民集中隔离，牵着宠物狗一起上车”的视频，曾被大家争相夸赞。

而这一次，居然就出现了截然相反的做法。

昨天，工作人员道歉称，是考虑不周全，会给对方赔偿。

我想，如果不是疫情如此严重，上海大概率是不会出这种事的。

所谓乱中出错。

人一旦陷入混乱，就容易做出简单粗暴，甚至愚蠢离奇的行为。

可怜了一个生命，唉。

09

我冷静不了，我孩子才2岁

4月1号，一段视频在网上传得火热。

疑似是上海一个婴幼儿隔离点，很多孩子挤在一个床位上，哭个不停。

后来，官方辟谣。

说视频和照片，是儿科病房内部腾挪的场景，并不是隔离点。

但小孩子离开父母、单独隔离，却是事实。

小朱妈妈就是。

她和两岁的孩子都确诊了，在一起隔离了两天后，医院通知她，要把孩子带去金山卫生中心，单独隔离。

她不同意，可医院说这是规定，成年人的隔离要和儿童分开。

小朱非常不理解。

和孩子分开的几天，她没有看到一张照片、一条视频。

每次问医生，他们的回答都特别简单，令她心急如焚。

“我冷静不了啊，我的孩子才2岁。”

网友也纷纷表示不理解。

孩子那么小，妈妈该多担心啊？

记者去问询院方，得到的结果是：

尚无预案，需要讨论。

不过讨论的还挺快。

4月6号，上海卫健委给出了“亲子共同隔离”的方案：

儿童感染，监护人可以自愿申请陪护。

长舒一口气啊。

仓促面对疫情，我们有太多从没想过的事情需要处理。

希望以后制度越来越完善，越来越有人性的温度。

10

本身一桩好事，结果……

还有一个故事，这两天刷了屏。

小周姑娘住在虹口，爸爸住在青浦，离她27公里。

老人家有听障，而且手腿疼痛，沾不得水。

平时，总是她做一堆饭菜，给爸爸送去吃。

但现在小区封了，她出不去，老人那边的外卖又全部停了。

小周急得要命。

无奈之下，她想起了头一天给自己送过菜的外卖小哥。

试着打电话过去，问他能不能帮自己，给老人送点吃的。

小哥听她急得都快哭了，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晚上7点，小哥从她家拿到了饭菜，然后一路疾驰。

这27公里，走得很艰难。

他一路不断被拦下，查通行证、查核酸报告。

中间电动车还没电了，好不容易才找到换电柜。

最后3公里，路封了，他提着10斤重的东西，徒步走过去，把饭菜送到了老人手里。

小哥送完回家，已经凌晨2点了。

小周特别感动，想转钱表达心意，试了很多方法，小哥都不收。

最后，她只好给小哥充了200块钱话费。

她说，等疫情结束了，她要给小哥送锦旗、请他吃饭。

本来是个挺动人的故事。

没想到，一些网友却因为这200块钱，网暴了小周。

外卖小哥听说后，特别难受。

他说自己本来是出于好心做这件事，没想到却给小周带来了麻烦，他难过得睡不着觉。

今天有传闻说，小周因为接受不了这么多人的谩骂，跳楼轻生了。

真希望这个消息是假的……

11

最后

当然，这些事不是上海的全部。

眼下的上海，还有各种各样不寻常的事情在发生。

我最近常觉世界魔幻。

以前，我们在平静有序的生活里，很难想到，有天生活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今天的上海，给我们展示了生活的另一种真实。

日子并不会一直岁月静好。

某天，你习以为常的秩序会忽然被打乱。

让你焦灼。让你不安。让你疲惫。

而我们唯一可以坚定的是，无论境况如何，都保持善良，保持勇敢，保持向前的力量。

疫情这场仗很难打，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也许有一天，我们的城市也会陷入上海的困境。

希望那时，我们都能彼此守望，彼此温暖。

更希望以后，在每一个平常的日子里，我们能明白：

能如常生活，能衣食无忧，能每天睡在自家床上，就是人间好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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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本文作者：李月亮。高人气作家，新女性主义者，扎实写字的手艺人。以理性和智慧陪万千读者成长。